她知道他不会来了,轻轻叹了一口气,拎着皮箱牵着弟弟,上了火车。
……
姚公馆,姚次长在客厅里来回疾走,嘴里的烟斗早就灭了,还在吧嗒吧嗒的抽着,夫人得知女儿被绑架,哭昏过去好几次,现在一帮太太小姐正围着劝,警察厅、步军统领衙门、卫戍司令部的废物们被绑匪耍的团团转,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。
天已经黑了,姚依蕾还是没被释放,姚次长知道糟了,绑匪既然能会利用电话和火车,那么一定有高人指点,难道还认不出一文不值的德国马克?这批废钞票不但没骗得了绑匪,反而会给女儿带来灭顶之灾啊。
他沉不住气,亲自摇起电话,问吴炳湘案情进展。
警察厅那边也在忙碌之中,今天抓了紫光车厂不少人,侦缉队正在加紧刑讯,阴暗的地牢里,薛平顺和车夫头王栋梁被剥得赤条条的绑在柱子上,炉子里燃着熊熊烈火,烙铁被烧的通红,几条彪形大汉横眉冷目,还没动刑就把人吓得屁滚尿流了。
薛平顺虽然当过巡警,但从未见过这副阵仗,本来过的好好的,忽然就来了一帮侦探巡警,把紫光车厂给抄了,所有人都抓了,幸亏杏儿今天没过来,要不然也得一勺烩了。
老捕快李三思走过来,和颜悦色问道:“老薛,说起来咱们也算同僚,你识相点招了吧,省的伤了和气,这里可不是随便什么小警察署,这里是内务部的大老,内务部,知道不,就是以前的刑部,这些刑具都是前清留下的玩意,我今天可不想用上。”
薛平顺苦苦哀求道:“长官,我们真的是冤枉啊,你们说的那个姚小姐,我见都没见过,大锟子更不是那样的人,他绝不会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。”
李三思冷笑,猛然拿出两把盒子炮拍在桌子上道:“这两把枪是从陈子锟卧房枕头底下抄出来的,你怎么说!”
这下薛平顺哑巴了,暗暗叫苦,大锟子你怎么藏两把枪在家里啊,这下黄泥掉在裤裆里,不是屎也是屎了。
“不说是吧,动刑。”李三思一挥手,过来一个彪形大汉,开始往薛平顺脚底下加砖头,这是传统刑罚,比较初级的老虎凳。
饶是这种初级玩意,薛平顺老胳膊老腿也受不了,疼的满头大汗。
李三思阴沉着脸看着薛平顺的表现,根据他的经验,这个家伙很可能真的对绑票案并不知情。
“再不招,就上厉害的了。”李三思恫吓道,忽然外面进来一人,附耳说了几句,原来是巡警在香山案发生地不远处的树林里发现两具尸体,据调查应该是绑匪小喽啰,追踪人员又在据此五里处发现一对被绑的饭铺老板夫妇,据查是陈子锟将他俩绑起来的……
案情一下变得扑朔迷离起来,李三思下令暂停刑讯,亲自去找吴炳湘汇报。
此时吴炳湘正在电话里和姚次长解释着,说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,令嫒很快即可获救云云,好不容易敷衍了姚次长,另一部电话又响了,抓起来一听,却是卫戍司令部打来的。
原来陆军次长徐树铮出动了一个旅的人马,攻打盘踞在河北某处的魏三炮匪帮,军队动用了重机枪和克虏伯山炮,顷刻间踏平山寨,打死数十土匪,生俘魏三炮,可是到处也找不到姚小姐的下落。
“把魏三炮押来审问。”吴炳湘挂了电话,看到李三思站在门口,便问他什么事,李三思将案件进展说了一下,吴炳湘也陷入了沉思,这案子越来越复杂了。
“先别慌用刑,等等看吧。”吴炳湘说。
……
大兴县,高各庄,夜已深,三匹马悄悄进了村子,村口的狗发现生人进来,顿时汪汪叫起来,三匹马在犬吠声中来到一户人家前,黑风下马敲门道:“娘,是我。”
过了一会,一个老妇人拄着拐杖过来,打开门道:“二黑,我儿,是你回来了么?”
“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