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忠贤认真地道:“你还真以为陛下是糊涂虫?陛下这个人或许贪玩,或许心术未必在正经事上,可是看人却是极准的,他对你信的过,咱就自然信得过。你不要小看陛下,咱见过的聪明人和蠢人是数都数不清,可论天份,没几个及得上陛下的。”
“受教了。”张静一则也认真的回应。
魏忠贤又接着道:“还有一件事,太子的年纪已日渐大了,宫里现在在挑选人伺候太子,咱左思右想,你那干儿子张顺,倒也是一个实在人,因此……打算推举他去,将来让他去东宫伴驾吧。”
他说的很轻描淡写。
可张静一顿时就明白了这话外之音了。
在东宫给太子做伴的,几乎都是未来宫中的司礼监掌印太监,理由很简单,毕竟是陪着皇帝长大的人。
譬如刘瑾这些人,有一个算一个,没有一个不是如此。
这样弥足珍贵的名额,几乎都是像魏忠贤这样的太监们栽培自己继承人的人选。长生是皇帝的太子,那么张顺就等于是魏忠贤的‘太子’。
可魏忠贤是什么人,他在宫中掌权这么多年,有这么多的干儿子,论亲疏,论才能,张顺就算是排队到大明门,也是轮不上的。
而现在魏忠贤这样做,等于是力排众议,你张静一照顾我儿子,我魏忠贤照顾你干儿子,咱们现在是血盟,彼此都得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和身后之事搭在这上头。
张静一意会,倒没多说什么,只默默地点了点头。
该说的都说完了,看天色不早了,随即魏忠贤便传唤人来,坐上了轿子,道:“咱回宫复旨了,不过张老弟啊,听咱一句劝,偶尔也要早归家,别老是在外头晃荡。”
随即,轿子晃晃悠悠地走了。
张静一若有所思。
其实他和乐安公主,终究还是有些亲近不起来,倒不是嫌这乐安公主不好,只是……毕竟生疏。
不过等到了半夜回府的时候,才见自己的卧房里,依旧还亮着灯。
回到房里,乐安公主似乎困乏极了,正依偎在茶几上打着盹儿,听到了动静,立即张眸起来,一双眼眸在灯烛下泛着流光。
张静一便笑着道:“怎么还不睡下?”
乐安公主朱徽娖看是张静一回来了,眼眸里闪过一丝喜意,小巧的朱唇下意识的勾起一抹浅笑,接着连忙站了起来,神情关切地道:“一直担心你,又怕你半夜回来饿了,是以让厨房温了一些点心。”
说罢,吩咐了一旁陪嫁的宫娥一声,那宫娥便退去,很快便取了一些吃食来。
此时,安乐公主却又皱着秀眉道:“只怕温久了,味道不好。”
张静一看了看安乐公主那张秀丽的小脸,这时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,虽然此前没有什么所谓的爱情铺垫,可至少……在这个世上,有一个人总会惦念着自己,这种亲如一家的感觉,在一日疲惫之后,很是受用。
张静一便大喇喇地坐下,吃了一些吃食,乐安公主则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,像是看他吃东西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,等撤了碗碟,方才和张静一一起睡下。
一夜有话。
…………
铁路的修建,进展十分顺利。
这当然和天津卫以及京城之间的地势平坦有关,往往是先拿碎石垫起路基,而后铺上枕木,紧接着……便是数十家钢铁的作坊全力开工,这冶炼作坊,张静一提出了耐磨合金钢的概念。
于是匠人们进行无数次实验,在冶炼的过程中,用油淬热处理并回火的方式,大抵的琢磨出了一套冶炼这种专用钢材的方法。
当然……这个时代的冶炼效率还是太低。
没办法……张静一只好拿出自己的必杀技。
拼命砸银子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