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军将听其号令的帅才,自己膝下之子到底性情与本事如何,刘法心中自也大概明白。
而刘正彦果然也甚是自命不凡,感激客套的话一说完,他遂立刻对萧唐自荐请命的说道:“萧任侠,恁麾下招聚得许多军马,在下也是西军出身,深谙兵法战事,启请恁交托一路兵马由我独领,来日必建大功。是官家与朝中奸党害我刘家在先,逼迫在下必要与朝廷作对,萧任侠既已举兵起事,趁着宋廷昏聩糜烂,它日杀进东京汴梁去,在下愿为前部......”
“孽子,住口!为父往日戎马倥偬,却对你疏于管教,恁般自以为是、夸夸其谈,还胆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浑话来!”
还没待刘正彦自吹自擂罢了,他老子刘法却已是勃然色变,并对他疾声厉色的吼道。
如今宋廷联金伐辽,却被燕京辽军残部于白沟等几站下来杀得溃败,刘法得知此事不但认同萧唐对局势推敲分析的准确,也是扼腕叹息,堂堂大宋西军却遭如此败军丧师之辱。自己被童贯迫害的只得在水泊梁山隐姓埋名、隐忍蛰伏,可是刘法自问仍是不愿背负国家朝廷,在没有到真有外寇入侵宋廷江山的时日之前,刘法点拨寨中前来虚心请教的马步军头领行军用兵的心得倒还依得,可是还不打算出山领兵,而却是要与以往军中同僚彼此相残厮杀。
但是自己这蠢儿子张口就来,还大言不惭的向萧唐讨要兵权主动请命集前去侵犯宋廷,刘法何止是恨铁不成钢?当即气得只恨不能从轮椅上站起身来,再一通大耳刮子狠狠教训这逆子一番!
刘正彦一听反而也气不过,当即还向刘法顶撞说道:“阿爹!孩儿说得哪里错了?宋廷中奸厮狗贼害得你恁的苦,你还要愚忠为朝廷卖命不成?到了如今这般境地,咱们爷俩除了跟萧任侠与集朝廷对着干,哪里还有甚么出头的指望!?”
“你!.......不肖逆子,还敢还口!”
刘法气得浑身发抖,胸膛也剧烈的一起一伏着,他伸出手来,颤颤巍巍的指着刘正彦,又怒声说道:“家门不幸,我怎会有你这等不肖之子,为父半生为国家效力,浴血征战不曾懈怠,就算被权奸构害,也自问磊落光明,无愧得受提拔重任,得以纵横沙场,方建得一时之名。你这逆子带甚么兵?又伐甚么宋?倘若再做恁般悖言乱辞,又何止是家法,我先除了你这个孽畜!”
本来父子本来阴阳永隔,又是久不得见,如今却在水泊梁山重逢起先倒还欣喜和睦。可是刘法戎马半生,大多时日在外统军带兵与刘正彦便是聚少离多,而刘正彦不但深恨宋廷辜负了他父亲,更重要的是对于自己不得升用而心中满是恚怨。如今一时忿言却正犯了他老子刘法的忌讳,兼之他也是个不识眉眼高低的,一来二去之下倒更激得刘法大发雷霆,眼见自己的父亲当真是动了真火,刘正彦这才怔然闭嘴,不敢还口。
在场的翟进、翟兴等头领也知家事难断,眼见他父子失和只觉有些尴尬,倒也不便插嘴。而刘法气喘吁吁着,又转头望向萧唐,说道:“犬子愚钝狂妄痴顽,却教萧任侠见笑了,这厮说甚也望恁莫要介怀。以他微末本事,如何当得起萧任侠重用?如今刘某半个废人,还要劳烦萧任侠发付人手关照起居,已是甚是汗颜...这不肖逆子,就留在刘某身边照拂,往日也是疏于教诲这厮,如今正可严加管教,甚么职事差遣,犬子怎堪生受?自然也无须再叨搅萧任侠费心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