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忽然收起伞,一个翻转,竟将血蛊伞猛地插入自己受伤的手臂,原本鲜血淋漓的伤口竟不再滴血,红色的脉络再次向伞面蔓延,如藤蔓般细细舒展。雪白的脸因疼痛而抽搐着,她闭上眼,苍白的唇叽里咕噜不知在念些什么,诡邪至极。
红衣少女终于变了脸色。
“停下,快停下!你在干什么,玉娘,你不要命了?”
雍王妃却不为所动。
深秋的夜极静,既无蛙声也无虫鸣,此时,长安却敏锐的听到土地下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异动,像虫鸟间的喁喁细语,又像是嫩绿的小草顶破泥土石块发芽的声音。
“这是什么声音?”长安小声问。
封慕白紧紧盯着地面,却见被雨水湿润过的泥土突然翻动起来,数不清的昆虫从泥土里钻了出来,密密麻麻的堆在一起。较早爬出地面的昆虫似乎已适应了环境,张开翅膀抖了抖,似乎在尝试飞翔。
再看那红衣少女,她也不再恋战,拔腿就跑。
“怎么回事?”
长安恶心的都要吐了。
封慕白却脸色铁青,一提气就要逃,却被长安拖住脚踝,又给拽了回来。
“干什么?快放开!”
“你不会要丢下我一个人逃命吧?”
眼看着虫子越来越多,长安欲哭无泪,如果被丢下,她只怕会被这群虫子啃得尸骨无存。
情况危急,容不得犹豫,封慕白一把提起她,如风般朝远处疾奔而去,他轻功好脚程快,片刻便追上了红衣少女。
“怎么回事,那些是什么东西?”封慕白问。
红衣女子累的气喘吁吁,道:“她疯了,居然把地虫都引了出来!”
“就没有什么躲避方法吗?”
“没有,这些又不是蛊虫,我控制不了!”红衣女子不耐烦道,“快跑吧,别废话了,那些虫子可是吃人的,晚点就没命了!”
长安躲在封慕白怀里,忽然越过肩膀往后看。
乌压压的飞虫,如乌云般疾速朝他们扑来。路上遇到活物,便如蝗虫般吸附而上,将人叮得密不透风,眨眼就只剩一具白骨。
摧枯拉朽。
长安吓得瑟瑟发抖,因为她发现,不止身后有飞虫,脚下的地面也不停的有虫子钻出来,抖抖翅膀后,迅速融入那一团乌云,虫子越来越多,几乎遮天蔽日。
“血蛊伞能召唤出多大范围内的地虫?”
红衣少女道:“不是很清楚,但至少方圆十里都逃不掉的。”
方圆十里?
长安几乎要绝望了。
“我们只怕是逃不掉的。”
无论跑到哪里,地下都会有虫子钻出来。
封慕白也意识到这一点,道:“这样跑的确不是办法,我们必须找个密闭的房间躲起来,雍王府哪里有这样的地方?”
雍州地处南方,建筑风格也都偏于精细雅致,门窗上都刻有镂空的雕花,再糊上一层窗户纸,薄薄的一戳就破,根本挡不住这些虫子。
简直无处可藏!
飞虫越来越近,眼看就在身后,红衣少女的声线也在颤抖:“没有用的,能跑一时算一时吧。”
长安却忽然想到一个地方。
“王府的药房在哪里?我们去药房!”
或许是她胸有成竹的态度安慰了大家,或许是没有其他选择,剩余两人竟都没有质疑她的决定,飞速奔向药房。
雍王府的药房位于王府西北角,这里古木参天,阴凉避阳,最适宜药物储存。
三人一进药房就关紧门窗。
飞虫几乎是瞬间随后赶来,乌压压的一片扑在门窗外,屋里似乎能听到他们攀爬的声音,眼看着就要破窗而入。
“你在找什么?快点!这边撑不住了!”红衣少女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