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?”
他声音含糊,长安没听清他说的话。
“没什么。”花和尚忽然换上一张笑脸,“男女授受不亲啊!小丫头,你嫁人了吗?”
长安一边给封慕白擦身,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花和尚瞎扯。
“嫁人了啊,封慕白就是我相公。”
“这我可不信。”花和尚道,“要我说,封慕白宁可要一头猪,也不愿娶你。”
长安:“……”
知道你还问!
封慕白宁可亲一头猪,也不肯亲她一口,此乃她生平一大耻辱。
一直安安分分缩在角落的黑豆,仿佛知道自己被提起,哼唧一声,居然跑过来拿猪鼻子拱了拱封慕白的脸。
长安大乐。
哼,封慕白,你不是喜欢亲猪吗?现在让你亲个够!
她把黑豆抱起来,直接放到封慕白胸口。
于是,封慕白的嘴唇,就被黑豆的猪鼻子戳了无数个印儿。
花和尚也被逗乐了,哈哈大笑,道:“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女人啊!话说,小丫头,你想找个什么样的相公啊?”
长安:“没啥要求,能看上我就行。”
花和尚却上下扫了她一眼,嘴角一弯,道:“丫头,你这要求可不低啊!”
长安:“……”
你过来,我保证不打死你!
妈了个鸡,不会说人话就给老娘闭嘴!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!
长安气得头顶冒青烟,怨念颇深,给封慕白擦身的动作也粗鲁起来,仿佛要搓掉他一层皮。
封慕白病得不轻,都有点烧糊涂了,眉头紧皱,神色不安,仿佛在做噩梦,都说起了胡话,一会儿是“娘,你别走”,一会儿是“姐姐,我冷”,没个消停。
中途,封慕白醒过一次。
“你醒了?怎么样,感觉好点了吗?”长安大喜过望。
封慕白却深情凝视着她,最后泪眼汪汪地叫了她一声“娘”,气得她翻白眼。
柳眉儿见长安表情凶恶,吓得一个哆嗦,生怕她虐待封慕白,小心翼翼道:“你别这样,表哥小时候过得很苦的,他这一定是梦到姨母了。”
“是吗?”
长安只是随口一应,柳眉儿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,叽叽喳喳说个不停。
“我外祖父当年是保定知府,治下有方,在治辖区颇有美名。后来有一年,黄河决堤,朝廷派钦差大人过来治水。可是,官场复杂,朝廷的拨款被贪官污吏一层层剥削贪污了,修的河坝是豆腐渣工程。第二年夏天,黄河又发了大水,洪水一下子就冲垮了河堤。朝廷问罪下来,一百万两修河款却不翼而飞,最后这罪名落到了外祖父头上。外祖父被判了斩立决,封家所有的男丁都判了充军,女眷入私教坊为官妓。娘家犯案,罪不及出嫁女,我娘侥幸逃过一劫,姨母却没那么幸运,被迫沦落风尘……”
“后来,我姨母在风月场上遇到了姨父……他当时还不是永乐侯,而是侯府世子。当年朝廷派去保定府治水的钦差中就有他,因此他与姨母算是有数面之缘。见姨母流落风尘,漂浮如浮萍,心有不忍,就想办法把姨母救了出去。”
“你也知道,永乐侯府周家是开国功勋,钟鸣鼎食的簪缨世家,怎么可能容许家中子弟把个风尘女子纳入家中,何况还是个官妓,罪奴之女!姨父没有办法,只能赁个宅子,将姨母养在外头。他允诺姨母,等他继承了家里的爵位,定会想办法给姨母脱籍,纳她入府。三年内,姨母生下一子一女,本来生活得很幸福,可谁知道……”
“姨父娶的不是普通女子,而是尚了公主!宣阳长公主跋扈悍妒,还没嫁入周家就把那些跟了姨父多年的房里人全部发卖了,如此一来,姨父哪里还敢和她提姨母的事?平时就连去看望姨母,也都是偷偷摸摸的去。这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