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严格来说,苏青鸾告诉流月的那些话没有一句是“谎话”。不过有选择的不说,有选择的夸大,这样就会让不同的人听上去有不同的感觉。
虽然苏青鸾什么都没有说,不过的确有在刻意引导。而流月并不知道,误导别人的时候甚至不用说谎话的。
总之,对于现在的流月而言,苏青鸾制作的果子酱已经变成了“可遇不可求”,“大自然的日晕精华酿就的馈赠”“不是一般人能够染指得起”这样高大上的食材了。
而能够制作出这种独一无二食材的人,对于流月来说也变成了自带光环。
苏青鸾看着被自己忽悠的一愣一愣,看向自己目光逐渐变得闪闪发光的流月,苏青鸾心中划过了一丝罪恶感,随即想到:流月小姐姐你放心,咱家坑冤大头,绝对不坑真正的穷苦人。
苏青鸾其实自己也明白,从根本上来说,自己的果子酱除却调味配方上面有一点独到之处,其他无论是原材料还是大致制作方式,都只是平平无奇而已。
之所以现在能够受到谢家老太太的青睐,不过是在味道上的创新而已。
苏青鸾就打算利用这独一无二味道上的优势,抓住吸引眼球的要素炒作概念,才能把果子酱卖出远高于成本的价格。
就像是苏青鸾上辈子知道的某些把好好的中餐做成日料样子,人均就从二三百飙升十倍价钱,偏偏还特别火爆,光排队预约就要超过一个月。
苏青鸾并不认为是那些中餐突然变得特别美味,这就是“炒作概念”,说白了,就是智商税。
不过很多人就吃这一套。
说白了,用两千块买一顿饭的相当一部分不差钱,反正怎样都是挥霍,怎么就不能是用在智商税呢?
在苏青鸾看来,这些有钱人用钱买优越感,而她则贩售优越感得到更加实际的金钱——更何况,这些钱能够让花溪村的乡亲们过上好日子的话,何乐而不为呢?
苏青鸾今天出来带了一个背着的留条框和挎着的小筐。挎着的小筐里面装了一些野果子,不同成熟度不同品种的都有。还有一些路边的小野花,深紫色、淡黄色开得煞是生机勃勃。
苏青鸾采了一些,打算回家用闲置的瓶瓶罐罐插起来做装饰。
流月看着新鲜,然而谢府的一盆一景都是有专门的园丁仆人打理,用不着她这一个跑腿丫鬟操心,所以她虽然看得心痒痒,却不能贸然说把这些花花草草带回去。
不过年轻的小姑娘到底是抵抗不住这些漂亮可爱的小东西的吸引力,忍不住就问道:“这花摘下来回去能活吗?都蔫儿了。”
苏青鸾见流月那一双好奇的眼睛滴溜溜转,笑道:“这种长在野地里面的花最皮实了。虽然现在蔫儿了,回去插在水里,不到一两个时辰就能缓过来呢。”
流月感叹道:“我自从五岁被卖入谢家,很久没有来这乡间山野,都忘记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了。”这么说着,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。
“你看这山间的野花,虽然没有观赏的牡丹芍药那般金贵,但这样看上去也挺好看不是么?而且它们开得如此自由,不由受到剪刀修建枝蔓”
苏青鸾笑道:“牡丹芍药需要被修剪,但也有了温室和肥沃的土壤,不需要自生自灭,也不会遇到外面的狂风暴雨不是么?”
流月一愣,随即笑道:“青鸾你说得对,牡丹的确不需要在狂风暴雨中挣扎,她比很多早早凋零的鲜花都幸运很多了。”
虽然她的话里面多了一丝释然,不过还是有着磨灭不了的羡慕。
苏青鸾自然知道,这时候说出什么“哪里有十全十美的事情”之类的话十分煞风景。
不过
“你在做什么?”流月看着苏青鸾用摘下来的野花窸窸窣窣在做着什么。